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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师的“江湖”
如今一旦提起江湖，估摸着大家心中所想的便是侠客仗剑，刀走天涯的江湖；亦或是九十年代港片中三教九流，帮派江湖。然而你可知道，“走江湖”这词竟源于两位禅宗大师。
两位大师一位是马祖道一，一位是石头希迁，两人辈分相当，年龄相仿。虽然一位是南岳怀让的高徒，一位是青原行思的嫡传，二人师承宗风有别，却从不曾有门户之见。他们不但佛法交流密切，且经常推荐学生到对方处参学。
当时马祖道一在江西洪州弘法，而石头希迁则在湖南衡山弘法。更有趣的是在湖南弘法的石头希迁师从的是江西吉安的青原行思；在江西弘法的马祖道一师从的则是湖南南岳的怀让禅师。可见两位大师与江西、湖南两地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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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西和湖南两地也因两位大师的坐镇而成为了禅宗发展的两个重要所在，在唐天宝年间，两地亦是佛学教化中心。因此当时的僧俗学者，为参习更高深的佛法往往在两地往来，且两位大师的弟子间交流亦相当频繁，便形成了独特的佛学弘法奇观：走江湖。
江乃江西，湖便是湖南。
江湖中，更是留下了两位大师与弟子间佛法交流的故事。
有一回，马祖道一的法嗣邓隐峰禅师才修习了些佛法，便想去石头希迁那儿斗机锋，便向马祖道一道别。马祖便问他去哪儿，邓隐峰便说想去石头希迁那儿。马祖一听便了然他的心思，提醒他道：“石头路滑，小心摔倒啊。”邓隐峰业抖机灵道：“竿木随身，逢场作戏。”
于是，邓隐峰见到石头希迁后便绕着禅床转了一周，震动着锡杖问道：“你的禅宗宗旨是什么？”不料石头希迁竟仰天长叹：“苍天、苍天啊！”邓隐峰听得一头雾水，无言以对只得回到马祖那儿。
马祖听邓隐峰说完当时的情形后，就让他再去找石头希迁，说如果他再喊“苍天”，你就嘘他。
得到师傅的指点，这回邓隐峰鼓足信心再上衡山找石头希迁斗法去。这回，他依旧像上次一样问起石头希迁：“是何宗旨？”不料这回石头希迁竟然张口便“嘘、嘘！”两声。
这下邓隐峰的节奏完全被打乱了，竟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在此黯然回到马祖处，向马祖报告了这一切。马祖无奈，安慰他道：早就和你说过了，“石头路滑”。
可见两位大师对对方都是相当了解的，只是马祖那学艺不精的弟子备受打击却依旧不得悟，想来马祖也是相当无奈的。
其实，对于邓隐峰的“问法”，希迁早已回答了，只是那回答相当具有禅宗特色，高深莫测让人一头雾水，只得用心去悟。
当第一次石头希迁大喊“苍天”时，便是提示：禅的宗旨不可言；第二次的两声“嘘”更是提示：禅的宗旨不可说。
禅宗的悟有时候端看悟性和机缘，绝非依样画葫芦便可学，书本上或是口口相授的只能是知识，懂的知识再多也不见得能悟，唯有“悟”后方得豁然开朗之境。
因此石头希迁与马祖两人配合默契，皆在提醒邓隐峰：禅，需要在不可说处下手，方是平坦大道。
END
